“神也会犯错!凭什么不可以批评他?”审判席下,卫兹南披着日常用来遮挡面容的黑色法师袍,质问着每一位法官、每一位不知道事实而声讨他的人。匕首的寒光让他沉默于四周人群之前,但是卫兹南的眼神一点也没有畏惧,这把待会会取走他眼睛的刀在卫兹南看来如此的可笑。
“神,有什么错?”
审判席上的大法师发话,他的声音沉稳而沧桑,有着无形的压迫,鹰一样的眼睛盯着卫兹南。
“如果神没有错,为什么我是这幅模样?”卫兹南解开袍子露出了面容,他的脸庞暴露在空气中,以及人们的视线里。
整张脸像一个干枯的河床,血管肿胀如同红色的寄生虫长满了他的脸,嘴唇干裂,鼻子也是不正常的歪斜,与其说鼻子,更像是随意贴在脸上的一块肉……只有那双眼睛,平常闪烁着流光的眼睛,平常闪耀着群星日月光辉的眼睛此刻充满了愤恨。
整张脸,都是神的错误……
“众生平等,但是有的人生来富贵,有的人又生来貌美,你们一边享受着不平等带来的的利益,一边宣扬着无耻的教义!”他说着,声音响彻了会场。“而无知的穷人沦陷在你们的陷阱里,满怀期待的当着韭菜,少数人攀权附贵,你们就以此为肥料,喂养着韭菜、麻痹着圈子里的肥猪!”
人群一片哗然,议论纷纷,法官们有的面面相觑,也有的稍动脑筋就面露得逞的笑容,人群里法官们安排的人开始抹黑卫兹南,又有人跑出去把卫兹南的发言升至蔑视一切神、辱骂众神。而直到某一个人说的“魔鬼的使者”开始,卫兹南就变成了魔鬼的使者。
“闭嘴!你们这群猪都不如的东西!永远是盲目的存在!你们充满了无知和可笑如果我现在可以,我想把你们一个一个剁成肉酱!”
卫兹南大吼着,但是没有人听他的,因为没有人愿意听一个丑陋的人的任何一句话更没有人愿意听一个反叛神的人的只字片言。大法师随即挥挥手,宣布执行挖眼酷刑,于是侍卫就在一片欢呼声中捏紧刀子,**这个污蔑众神的罪人的眼睛。
世界好像都变的无声了,四周的人挥舞着拳头呐喊着,斜着嘴角狞笑着,侍卫走过来,审判席上的大法师也准备离开场地……
“和你们的神一起陪葬怎么样?”卫兹南像是自言自语,某处半透明的时钟同时开始转动。
第一秒,匕首刺进了眼窝,顺时针转动咔嚓咔嚓。然后流出了猩红的血,卫兹南痛苦的大喊,而他自己却听不见。很快,第一只眼睛就割了下来,然后侍卫颤抖的手握着带血的刀子。刺进了卫兹南的第二只眼睛,前一只眼睛只剩一个空洞的眼窝,眼皮也被割成两半,慢慢的流着血,滴在地板上啪嗒啪嗒……
午夜,一个人把一个麻袋丢进河流,本来清澈的河流从麻袋周围变得殷红;也在一个酒馆的一个酒瓶落地之时,时钟敲了十二下,深埋地下的半透明时钟停止了转动,并扭曲、旋转、缩小,直至完全消失不见。
“什么是艺术?”学院里的老师问--
然后一个冲天的火光把天空照的血红,比血液更红的红弥漫所有可以看见的地方,一束乌云像怨毒的瞳孔审判着这座城市,并注视着这座城市淹没在火海,痛苦的声音从东南西北各处传来,弯月好像卫兹南的眼睛,笑得如此开心和扭曲。
而在那条河流旁,一个拄着拐杖的老人拉住了麻袋,拖回了岸边。
而在几天后同样是这条河流,老人拄着拐杖舒心的笑笑,云遮住太阳的那一刹那老人变成了泥沙流进了河里。
河流映照着一副一副画面:
一个木屋里。
“需要,契约吗?我是一个恶魔,不归神管,也不被世俗拘束,给我想要的,我给你力量。”老人温柔慈祥的笑着,为卫兹南摘下眼罩,两只空洞骇人的眼窝什么也没有,一点血存在的痕迹都找不到,但是当阳光触及时,眼窝冒出了黑烟,难以察觉的一缕黑烟。
卫兹南躺在床上一言不发,没有眼睛,谁也不知道他究竟有没有醒过来。但外表是沉默的,脑海是燥热的,卫兹南的大脑里倒放着那些人如何嘲笑他的长相,如何践踏他的理想、诋毁他的思维、抹黑他的意志、挖去他的眼睛再抛尸河流。
他没有思考自己为什么还活着,或者说思考这个没有任何意义。
卫兹南突然开口:“我已经没有什么值得你交换的了。”他坐了起来,什么也没有的眼窝盯着虚空,像一具尸体。但是他应该早就变成一具尸体的,如果没有这个自称恶魔的人。
老人干笑着,如同老水车嘎吱嘎吱的笑声单调而渗人。
“先签一个契约吧,”老人递过来一张羊皮纸,“如果写不了字,我可以带你写……放心,恶魔句句谎言,除了契约的时候。”
“我想要……”摸索到羽毛笔并在羊皮纸上签完字后,羊皮纸化为飞灰如同烟灭。而卫兹南却顿住了,“把我的身体,砍碎吧,我只需要我的衣服,以及……魔法。”
“好好好,”老人不知什么时候拿出了衣服,依旧是一套黑色的袍子。卫兹南穿上袍子,还是盖住了他的全身,从外面看完全看不见使用者的任何一寸皮肤,也可以说从披上了这件斗篷开始
,他就没有肉体了。
“你想要什么?”卫兹南好像突然有了眼睛一样,对准了这个老人,“什么我都可以给你,如果是灵魂的话--我知道你们喜欢这些东西,但是得慢点,我还想干点什么。”
“哦,天呐想不到有这么大觉悟的人,比以前那种拿完利就想撕毁契约的人,卫兹南先生你可是太正直了,只不过这么正直、有思想的人会披着恶魔的皮囊--但是我想重申一下,恶魔没有固定的样子,我们有的只有名字。”老人也收起了羽毛笔。
“可笑的是人,你们这些东西无论是什么时候都一样自己掌握了真理,对着别人发号施令,打着和平共处的旗号却又在外貌上排除异己。”老人把自己脸上松弛的肉扣下来一块,流出了黑色的血,血滴在木板上很快就蒸发了。
“我想说的是,这个可怜的黑人老头的人生多么悲催啊,从小到大都是在最底层,说的话只有‘我错了我错了’这样可怜的哀嚎--实在是,太让人愉悦了!”
老人笑着,而恶魔的本音也显露出来,无法形容的音色响彻整个屋子。
恶魔把脸上挖下来的肉塞进嘴里,津津有味的咀嚼着。
而卫兹南的耳畔,回响着恶魔的低语:
“每一寸肉里,都浸没着痛苦和愤恨……”
……
“每一寸肉里,都浸没着痛苦和愤恨,对吧?”卫兹南坐在骨龙的背脊,向着下方逃窜的、无辜的人发问。
冲天的冥火点燃了水面,也点燃了树叶和石头,一切都在燃烧,这美丽的景象倒映在卫兹南的空洞的眼窝,惨叫汇聚成美妙的乐章接二连三的奏响。城外赶来支援的军队、游骑兵、法师联盟、精灵和下位天神正在和由一切负能量组成的亡灵军团进行无休止的战斗,女巫的吸血蝙蝠遮天蔽日,骷髅和血肉则堆满了整个战场,死亡骑士驾驶着梦魇马收割着鲜美的生命。
游骑兵敏捷的游走牵制着一些敌人,法师联盟不停的挥霍着魔力,潮水一样的攻击四射,被冠以“瓦尔基里”的女战士大杀四方……
“很可惜,你们不是瓦尔基里。”卫兹南施法,突然一只手从地底钻出,把女战士的小腿直接撕裂带进地下,失去行动力的女战士很快就被骷髅围攻,撕碎……
有趣有趣。
卫兹南摸摸骨龙的头,这个大家伙是完全听服于他的。
战场明显的一边倒,支援军队很快就开始败退,而闲下来的亡灵军团并没有攻城。这是卫兹南的意思,他唯一想要的就是看着那些人痛苦的死去,比起刀枪,用冥火浴身作为一个见面礼不是更好吗?
“飞过去,进城里,乖孩子。”卫兹南嘴角上扬,拍着骨龙的脑袋,一边飞,卫兹南一边像神一样俯视并审判着这座城市,眼睛像乌云一样的沉默注视。
他突然指着一个壮年男人。
“你是一个,”他又指着一个女人,“还有你,你,你,你们。”
“我说,上位神早就离去了,他们有更为重要的事,而你们不过是星海中一个浮岛上的一个蚂蚁,那些下位天神也只是稍微大一点的蚂蚱。”
诸神以去!
消极的情绪开始蔓延,这个比绝对力量更加恐怖的东西--绝望正在快速的生长。
好像抵抗已经失去了意义是吧?
卫兹南狂笑着,冥火也随着他的笑不断的颤动着。
“明媚的佛罗塔尔。”不带感情的女声又响彻战场,所有人抬头望向天空:一位女神浮空而立,左手是锋利的长矛,右手是坚硬无比的盾。
“布伦希尔德?那群老东西好像漏了一条狗在这里,我想,我得送你过去。”
“是上位神!没有抛弃我们!!”人类尽情高呼,却不知这只是一个瓦尔基里,一个,也是唯一一个真正的瓦尔基里,上位神已经离去!
…………
至于结果呢?
历史的尘埃中说不定有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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